山钟摇暮✨

✨【喻黄】轻轨相对论

/ 秒速恋爱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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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天气很好，阳光经过云层的过滤显得非常温和，车窗的玻璃被清洁工擦出了几乎剔透的效果。

  黄少天靠着银色单排座位的靠背，坐姿懒散。他面向的那一方望出去是嘉陵江，桥架在江面上，车流不紧不慢地涌动。岸边停靠着几艘个头挺大的船，或许是在装载货物，它们安静地等待在那里。

  他背后是高楼群，轻轨经过两栋楼之间的空隙时，阳光会突然穿透车厢，他的后脑勺也就会颇具节奏感地感受到一阵阵的暖意。裹在太阳周围的云渐渐散开，对面座位边缘金属冷色的反光越来越显眼。

  工作日的上午，这条线路的乘客很少，黄少天所在的这整节车厢里只有两个人。

  轻轨驶离了刚才那个大楼盘，现在阳光相当从容地照在对面那个男生身上。黄少天忽然觉得车身很窄，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男生脸上细细的绒毛，还有鼻翼边一颗很小的痣。

  山城的夏季其实向来是火辣的，很难得能有这样一段旅程，坐在冷气充足的轻轨上，翻山越岭一般，前往既定的目的地。

  浸泡在冷气中的座椅透过轻薄的T恤衫和短裤向皮肤沁着凉意，黄少天从背包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垫在腿边，把没喝完的碳酸饮料放上去。透明的水珠在瓶身上聚集，然后一起蜿蜒流下，渗进白色餐巾纸里。

  手机开始播放下一首歌，いつも何度でも。

  舒缓的纯音乐让他想起千寻乘坐的那班列车，轨道躺在无边无际的清澈的水底下，而天空广袤。

  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男生身上。他有张讨女孩喜欢的脸，不过分英俊，但是很耐看，像湖边的和风。这样的脸一定很适合笑。

  热烈的光把他的发丝染成了茸茸的金色，他的手搭在膝盖上，十指的指甲盖分别有一小块模糊的反光。似乎是被他的注视惊扰了，那两排睫毛颤动了一下，男生蓦然睁眼。

  对视的片刻后他从梦境中彻底清醒，朝黄少天笑了笑。

  果然啊。

  笑起来特别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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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，坐在轻轨上想闭目养神，没想到直接睡着了。接近中午的时刻，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，喻文州不得不稍微眯着眼睛。

  坐在对面的男生咕咚喝了一大口饮料。

  他的耳机线蹭得很脏，有大段大段的灰黑污迹，大概是学美术的吧，喻文州这样猜测着。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对方，像两只萤火虫胡乱飞出的轨迹，一下子撞上，又各自移向别处。

  喻文州想，如果他们是两个早就认识的人就好了，比如高中同学什么的，这样他们就可以非常自然地开始交谈，寒暄一阵后聊聊青春往事，或许还能顺便约个中午饭。

  可惜，他们只是两个偶然相逢的陌生人，他需要使劲琢磨搭讪要以什么话开场才不显得突兀。

  阳光把窗框、扶杆等等各种笔直的轮廓拓在车厢内，地面好像被整齐地分割成好几块，喻文州注意到有一道格外长的影子，一端连着男生的鞋尖，一端就在他脚边。

  他忍不住挪了挪脚，用脚踝处的那片皮肤接住了长条状阴影的边缘。

  广播里的女音温柔地报出站名，提醒他该下车了。喻文州终于毫无掩饰地看向对面的男生，男生盯着他身后的窗外，嘴角含笑，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。但喻文州莫名奇妙地明白，他是在用余光看他。

  轻轨停下后又启程，眼看着下一站就是终点站，喻文州抿了抿唇，开口问道：“你在听什么歌？”

  他声音很轻，但他知道男生会听得见。

  耳机从接口处拔下，音乐外放，喻文州忽然觉得车身很窄，因为在他的感觉里，旋律像一条小溪一样流向他，而男生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，呼吸可闻。

  最后一站就这样抵达了，喻文州下车后等在站台上，显得有些刻意，但这不重要，他用了一个简洁而直接的问句：“交个朋友？”

  灯闪铃响，轻轨的车门开始闭合。男生走到他面前，为他突如其来的问句愣了愣，然后笑着说：“男朋友吗？”

  轻轨在他们身后呼呼地过去了，空气汹涌，风从站台另一头吹来，喻文州听见自己的声音：

  “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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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黄少天只是想开个玩笑但不管怎样他现在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