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钟摇暮✨

秋月对愁客,山钟摇暮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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✨【喻黄】Lodge(2)

/ 灵异向

(1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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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第一个夜晚

  老头很快回到餐桌前,手上还拿着一叠金属质地的薄卡片,说:“每人抽一张。”

  他绕着桌子走了半个圈,让每个人都从他手中取走一张卡片。

  黄少天拿到的是一张正面全白的卡,喻文州把自己的卡给他看了一眼,也是全白。

  就在这时,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人突然倒飞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他喊叫的声音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,像一声拉长的小提琴的尖叫。接着他全身裂开细细的伤口,粘稠的东西从那缝隙里流出来,红白交杂,一身皮肉像染血的棉絮。

  他整个人在这个过程中被看不见的手一点点拖进灯光照不到的区域。直到他完全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,在座的猎物们才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眼前是残忍危险的未知,身后是没有着落的虚无。他们站在中间这道脆弱的光里,而屠刀就悬在头上。

  魂魄归位,黄少天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扣住桌沿,仿佛在借此抵抗背后的黑暗。他扭动僵硬的脖子,看向身旁的喻文州。喻文州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,他似乎永远都这么镇定、平静,好像他面对的只是一出台上的戏剧。

  老头说话了:“不要尖叫。”

  黄少天想,他根本不需要这样说,没有人的嗓子还能发出完整的声音。

  老头说完就打着手电筒朝楼梯口走去,看上去是要领着他们离开。

  黄少天走出几步便回头望了一眼,从桌子下的空当可以看到,那血泊里躺着的一张卡片,依稀是全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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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以上都是有灯的,灯光也并没有像许多恐怖片里那样忽明忽暗,而是稳定的、明亮的、给人慰藉的,让踏上二楼的人们几乎感觉是重返人间。

  老头走到楼梯口就回去了,只留下犹在恐惧中的众人各回房间。

  然而在房间里安心休整一夜的期望必然是要落空的,黄少天看着墙上那幅画,觉得心里的不适越发让人难以忍受。

  他冲进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捧着凉水搓脸,感觉好些了才抬头拿毛巾擦脸。毛巾擦过眼睛的瞬间,他突然发觉什么不对劲。

  黄少天看向镜子,并没能与自己的双眼对视,而是看到一个后脑勺。他试探着动了动,果然看见镜子里那个脑袋也动了动,顿时毛骨悚然,猛地转头看向身后。

  只有一片光滑的壁砖,映着他惊惶的眉眼。

  再转回来,还是一个后脑勺。整个镜子里的景象就完全像是站在他身后往前看,让人有一种自己窥视自己的诡异感觉。

  看不到脸,我早上起来怎么刮胡须。黄少天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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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黄少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,正要合上眼皮,却借着壁灯的微光看到那画里的一地残肢中,和脑子连在一起的半个上身不再是软软地瘫在地上,而是微微支起头颅,用血肉模糊的脸对着他,仿佛是注视了良久。

  睡意全消。

  门突然被急促地拍响了两声,黄少天立刻坐起来听门外的动静。很快隔壁喻文州的门也被拍响了,走廊上还有一个男人激动的吼声。

  黄少天犹豫片刻,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。正好喻文州也走出房间,两人对视了一眼,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  来拍门的男人就是白天找他们借雨伞的那个人,他妻子死在了他们的房间里。

  “我们都在睡觉,她突然尖叫了一声,然后……不知道什么东西,她舌头一下子就被割掉了,人也被甩在地上,我去看的时候都死透了……”男人抱着似乎还很茫然的女儿,眼睛发红,看上去既悲伤又愤怒。

  旅客们都慢慢聚集到他们一家人住的那个房间。

  有人看到了墙上那副画。那本是一个人倒在路上被一辆车碾过,可不知为什么车轮外面那半截身子像活过来一样,用手臂撑着似乎即将要爬起来,眼睛还盯着画外的人,那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恶。

  男人转身也看到了,喊道那画之前还不是这样的,随即明白过来就是这东西惊吓了他的妻子。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劝阻,情绪失控的男人就直接冲过去把画框砸到地上。

  木质画框裂开的声响似乎终于惊醒了小女孩,她站在母亲的尸体旁,开始无声地哭泣。

  这时一个中年女性走进房间,一副还没清醒的样子,嘴里骂着大半夜把人叫起来是不是有病。她刚把地上尸体凄惨的死状看清,嘴里就发出了一声尖叫。

  这人的身体立即被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甩到空中,脚刚离地,嘴巴还没闭拢,嘴里那条舌头就被割断了,掉在地上,红红的一坨。接着整个人重重摔下来,“咚”一声响,死了。

  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
  黄少天离得最近,那黑影几乎就是贴着他凭空出现的。从出现到消失就是一瞬间的事,黄少天根本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,只感觉到一阵寒意,是长隧道或太平间那种终年不见阳光的寒意。

  男人用房间里的座机打电话给前台,老头让他到楼梯口去拿房卡,换到另一个房间。

  手机依然显示没有信号,座机却可以接通前台,黄少天试了试用座机拨别的号码,还是不行,也不知道是什么设定。

  一晚上死了3个人,黄少天不清楚别人感受如何,反正他是竟然一下子适应了这个环境。既然有规则,那就意味着有生机。

  回自己房间的路上,喻文州跟他说了几句话。

  “我房间的画里那具尸体也是抬起头来盯着人,我刚才问了几个人也都是这样。看来这大概是一种惊吓的手段,目的就是要我们触发死亡条件。”

  “我总觉得你很了解,‘死亡条件’这个词你从一开始就在说了。”

  “巧合、个人习惯、或者我知道什么东西,你怎么认为都可以,总之我是个活人,我不想死,而你同样。所以,多跟我交流信息总是有益无害的,我们可以保持这种交流。”

  到202门口了,喻文州说:“晚安。”

  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很笃定,这一句也是。黄少天不知怎么就被他安抚了,好像他将要走进的房间不是随时会发生意外的埋骨地,而是个什么真正安稳的温柔乡。

  “晚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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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@8月森林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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