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西山,天色将暗未暗,长街的檐下已点起盏盏红灯笼,望去如两道长龙,在昏黄日光中摇头摆尾。
青石瓦片如鱼鳞覆在屋顶上,雨过初晴,檐角还滴着水珠。草木正葳蕤,几树梨花落晚风,潮湿的花瓣沾在行人的襟前与发梢,平添三分风流。
黄少天打马从桥边过,一抬头就是满楼的红袖招摇。甚至有一绢鹅黄纱帕被抛至楼外,袅袅然若轻云飘落。
他勒住缰绳,伸手接了,怕多用几分力气便揉皱了般,指掌虚虚拢住,举到鼻边垂目一嗅。有女儿家娇娇的胭脂味,还有溽暑室内快燎尽的沉香,池畔风荷,枝头残红,竹林里埋的烈酒,一方小帕生生融了一整个夏日,唯恐不够秾艳。
楼上歌女们笑得花枝乱颤,眼波盈盈。他挑眉抬眼,眉边一粒小痣能灼了人心。
“谢侬深情。”
他也大笑着,将纱帕随手一掷,扬鞭策马,自往西去了。那纱帕被风吹落到淮河水里,如明媚春花在柔波里化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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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涂混更。